28前文链接：第一章
预警！自杀情节／场面可能引起不适，其实我不希望小可爱们难受啊啊啊啊
二
那天同吴医生的谈话让陆昱晟一头雾水，甚至开始让他怀疑医生只是找他来了解张万霖的状况。那么有没有可能，张万霖根本就不是他所声称的被派来照料陆昱晟的护工，而是这治疗所里的病患？可他为什么从来不用吃哪些放在小纸杯里的药片或胶囊，还被准许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与自己形影不离？这些实在不怎么合情理。
“吴医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
“我的护工，他……他是你的病人吗？”
吴医生放在桌上的手指叠在了一起，他皱了皱眉，“某种程度上，算是吧。”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加剧了陆昱晟的不安，他继续道，“但他不用吃药，不用和你谈话，不用接受任何治疗？”
“需要，但也许，还不是时候。”
“可他为什么整天都跟在我身边，连睡觉的时候都在，这难道不是医院的安排吗？”
“我想这是自愿的。”
“自愿的？可是他见了面就知道我的名字，那时候连第一次来给我检查的护士都还没拿到名单，唔——”陆昱晟的脑后突然传来一波波的钝痛，让他绷紧了神经，“他还说他是我的二哥……”
“放松陆先生，放松，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你还在恢复阶段，需要充足的休息。”吴医生按响铃唤来了方才的护工，“请送他回房休息吧。”
张万霖看见捂着脑袋昏昏沉沉的陆昱晟一下变得手忙脚乱起来，“这是怎么了老三，快躺下，那个神棍找侬做了什么？”
“别……”
“什么？”
“别叫我，老三，”陆昱晟疼的身上冒了冷汗，前额的血管也突突地跳了起来，只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低声的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你是哪边的？东南亚、欧洲，对，应该是俄罗斯。你来干什么的，看我到底疯没疯，还是要斩草、除根？”
张万霖脸上的心焦与愤懑混杂，扶在陆昱晟脖后的手被推开，急得他在地上直打转，嗓门大的简直能掀翻房顶，“侬讲的什么他妈的胡话，我早就都告诉侬了！我是侬的二哥，一百年前我们就是兄弟。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寻侬，寻大哥。现在大哥叫人杀了，我就等侬伤好了一起去报仇！”
“我只知道自己有一个结拜的大哥，叫敏登。”陆昱晟喘着粗气，抬起血红的双眼望向对方，“现在他死了，我再没有别的兄弟。根本没有什么二哥，我记得清清楚楚。”
“侬怎么就不明白，侬本来就是脑子出了问题的！侬宁愿相信那个神棍也不愿意相信我？”
“我没疯！”
“那好，那好，”张万霖狰狞着一把钳住了陆昱晟的胳膊，连拖带拽得把人夹在了肋下，“我带侬回去，回到我们三个最初称兄道弟的地方，侬总该想的起来。”
“不，放手，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陆昱晟极力挣扎着，待到护工们迟迟赶来时他已经踢倒了楼道里送药护士的手推车，各种颜色的液体、药片和胶囊撒得地上到处都是。众人的拉扯中陆昱晟恍恍惚惚地看见了张万霖重影的脸，他用极镇静冷淡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陆昱晟，侬是不敢回去吗？”
一滴冰冷的泪终于溢出了他的眼眶，陆昱晟喃喃地念道，“回不去了，是我、是我……对不起大哥。”
张万霖痛苦的合上了眼睛，也许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注意到，陆昱晟在被搀起时将一片碎玻璃握进了掌心。
陆昱晟趁人不备将尖锐的玻璃刺进了自己的手腕，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在一片嘈杂中，他虚弱地扯出一抹笑，轻轻对着站在过道中央的人说，“二哥，如果有来世，我们不要再做兄弟了。”
鸟鸣的声音传入了陆昱晟的耳朵，他还没睁开眼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现实令他大失所望，尤其是当熟悉的医院标志渐渐在眼前清晰的时候。
“侬晓得我这么长时间是在看什么吗？”
陆昱晟脸颊上传来粗糙温暖的触感，他偏了偏头才让站在床头窗边的张万霖进入了视野。张张嘴，陆昱晟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便只得摇了摇头。
“我在等蓝鸟。蓝鸟出现的时候，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侬想去哪里？这回我听侬的。”
陆昱晟困惑地望着他这个百年前的二哥，觉得一切都无从说起，又好像顺理成章。
这时，吴医生的到来遮住了半个张万霖的身影。
“这次真是很危险啊，”他拍了拍陆昱晟的肩膀，拉过来一把椅子，“我本来不想用着这种方式直接刺激你，但为了避免你因此再次伤害到医院里的其他人或者你自己，我不得不向你证明一件事。”
他把一个平板电脑举到了陆昱晟眼前，按下了播放键。视频里是医院的监控记录，在其中他看到了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情景。陆昱晟气势汹汹地疾步冲出房间，途中撞掉了一个护士手中的玻璃水瓶，紧接着就和两个前来阻拦的高壮护工起了冲突，蛮横粗暴地根本不像平日里的他。后来画面一转，变成了坐在棋局前同空气对弈的自己。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依然立在窗前的张万霖，对方则向他探出了手，却又在触碰前缩回了手指，“我带不走侬了，是不是？可等蓝鸟来了，我就必须得走了。”
陆昱晟无助地摇着头，可这阻止不了张万霖渐渐的消失。
“陈先生，在心理学上有一个词叫‘幸存者内疚’。我知道你在那场爆炸中失去了很多朋友和同事，再加之创后应激反应和你脑部受的伤，这很可能使得你的情况更为严重，导致了人格分——”
陆昱晟无法再平静地继续听下去，他翻过身将被子拉过了头顶。但片刻后又缓缓转过身来，嘶哑着嗓子问，“陈先生是谁？”
“哦，你是说你还是……天啊，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一点，”吴医生捋了捋头发，“陈其乾，是你的，呃，法定名字。”
＊敏登：战狼里的一个东南亚犯罪集团头领，大红老师的另一个角色
TBC
心理学的部分全是我胡邹的，来源都不是正经学术，大家不要当真哈
下一章蛇精病裴泽上线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