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华裳的告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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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往何处 上(晟霖衍生,月光男孩梗,陈其乾/裴泽)

    做了一点微调,还是怪怪的,大家凑活看吧。

    这一个月光男孩AU的蹩脚挪用,原电影比这个故事好个一百倍吧,安利!

    你去往何处啊,彷徨的人儿?你也不甚晓得吧,总之回家是万万不能的,阿妈有规矩,今天晚上十点之前不能去打搅她。没有办法,在租住的小房屋里好像连思考的声音都过于嘈杂了。于是,你把书包挂在树枝上,走向了学校空地上那一小群孩子。虽然踢球或是任何一种剧烈的运动都不是你钟意的,还是印在纸张上的图文更吸引你。


    一会儿就要到了晚饭时间,各家的孩子便要挨个被叫走,当然不会包括你。你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是最后留下的那一个,气喘吁吁地驻足在了树荫下,完美地悄然退场。裴泽跟过来干什么?你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他却朝你乐,让你未出口的质问已经像个笑话。

     

    “我跟你赌两串烤鱿鱼,看谁先到校门口!”你听到他故作神秘地趴到你耳边这样说,而你来不及拒绝对方就已经狂奔了出去。

     

    你第一次跑得这样快,全然不顾眼镜可能掉落的危险。风把你的外套卷起,让你感觉自己就要化成风筝,乘着这疾行的空气,扶摇而上了。可惜,学校门口已经近在眼前,你还没来得及挣脱那牵着你的一缕线。等在那里的裴泽勾上你的肩膀,你们齐步走在车水马龙里。烤鱿鱼他还是分给了你一串,说是要你作陪。你咬下一口,却说你还要替家里买些东西,没法继续和他一道了。事实上,是你只得在这个商场里消磨剩下的时间。这里对于你而言如同迷宫,倒不是有多复杂的结构,只是商场里的店铺一个挨着一个,大同小异地张着大嘴等人们上钩,浮在多数人们脸上的神情也无非渴望和满足两种,鱼群似的四处蜂拥,用不了多久你便在其中失去了方向。

     

    游戏厅的玻璃窗上倒映着你的百无聊赖,然后你就感到自己一霍失去了平衡,撞在大理石柱上。是学校里的两个高年级学生,你的生活与他们几乎毫无交集,唯一能作数的联系大概就是裴泽了。裴泽似乎在任何群体中都能吃得开,他甚至认得你,愿意同你说话,对于他这种不缺朋友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不可思议了。也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裴泽对你来说有多特别,以致于你形成了每个工作日在那个窗边吃午餐的习惯,即使那个位置冬天漏风夏天暴晒。除了下雨天,你都能透过窗户看到裴泽拎着外卖,一下跃上两层楼梯,然后到天台上和那几个比他大三两岁的学生吃吃喝喝,有时也会坐在屋顶的边沿上抽烟。你没心思仔细辨别其他的高年级学生聚在一起在干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找裴泽的身影,你猜裴泽从没发现过你,但显然其他人注意到了。

     

    那两个又高又壮的学生把你围在商场的卫生间一角,戳戳这戳戳那,毫无新意地嘲弄了一番你身为画家的母亲和你的外乡口音,而你早已经学会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态度激怒了他们,其中一个大个子抢过了你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倒了个干净,顺便捡起了掉出的十几块钱。另一个则威胁你管好自己的眼睛,不然以后都没有午饭吃。在你收拾散落一地的书本纸笔的时候,他们又骂了两句,留下一阵恶劣的哄笑。还带着一个英文单词,你当时还听不懂,便只能先把读音记着。你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最好不去问你的母亲,你也不想在和裴泽一起的时候聊这个,于是你坐上了地铁,准备去造访一个叫Abby的女人。

     

    Abby从南边来红()灯区的一家歌厅里打工。你在一个与今天差不多的夜晚坐着地铁睡过了站,因为那是末班车就只得出了站在大街上满无目地游荡。Abby出来为醉醺醺的客人打车,正巧看到了徘徊的你。你一言不发,保持警觉,但Abby并未欺骗或伤害你。她只是笑着表示理解,然后与你分享了她自己的晚饭,还在她的前台用椅子拼出一个足够你躺平的窄床,又在椅背上搭了块桌布,像个帐篷似的掩住了刺目的五彩光。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就是睡不实,直到你听见有人嘻嘻哈哈地问她,你是不是她的儿子。而她回答,是又怎么样?之后的话你就慢慢听不清了,你只记得当时迷迷糊糊地为你与Abby的年龄差苦恼,当母亲太小,当姐姐又大了点。

     

    再见到Abby时,你疑惑自己没有长大多少,Abby却像是在这段日子里无端比你多经历了些岁月,散落在耳边的碎发不再是年轻的模样。你刚坐在前台的后面,一盘炒饭就哐当落在眼前,Abby在佯怒责怪你这次过了这么久才来看她,她的普通话听起来竟然没那么蹩脚了。你不好意思的搓搓膝盖,把炒饭往她那边推了推,这大概又是她的晚饭。可Abby却摆摆手说她请客,现在整家店都是她的,原先的老板走了,把店留给了她。你随口问道去了哪里,她却没有回答。在她着急用补妆当借口离开的空当,你想起了她说的那个男人,他常常靠在前台看着Abby工作,还为她在那里养了几盆小花,现在却一盆也不剩了。你终于意识到“走了”的意思。原来爱情是这么伤感的事,你边咀嚼着饭粒边为Abby感到难过。你从来不知道,你看裴泽的眼神和那个男人有多相似。

     

    等到Abby闲下来时,你已经帮着后厨的大哥洗完了盘子,还睡了一会儿。可算有了机会问她那个你听来的英文单词。她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但声音依然轻柔,她说你不会用到那个词,所以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意思,别人也不能那么叫你。没有得到答案,你只好把它当作那些晦涩书籍中的学术词汇似的东西。到了清晨,你就得出发去学校了,Abby在你包里塞了些零钱,临走时又加了句话,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别让自己后悔。

     

    你对那个词仍是一知半解,生活还是千篇一律。直到那天你端着午饭,意外地发现裴泽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你捏在餐盘边上的手指使劲使得发了白,然后抿着嘴朝着你惯常路线的相反方向迈出了一小步。可就在这时,平日里和裴泽厮混的一个高年级学生出现在了他对面,让你猛的顿住了身形。瞧见他们攀谈起来,你逃也似的坐回了那个你的老座位,低着头吃得那样专心致志。不过,你每天放学时开始变得拖拖拉拉,本子上过一阵就有新问题需要请教老师,或者就是图书馆有书还没看完。就这样,五天中总有两三次能碰到踢完球的裴泽,两人便短暂的同行一段,讲讲老师的坏话,聊聊同学的八卦,有时也混在围观打牌的人群里跟着起哄,出些不着调的点子再跑开。你多希望岔路口可以离得再远些,但你那份新找的工作不能迟到,小孩子的数学作业还等着你来教。

     

    可有一次小孩生了病,所以你早早回到家。一推门,就看到阿妈慌乱地挥着臂,试图把飘在周身的烟雾打散。她过来拥抱你,途中差点被堆在客厅的画板绊倒。你的母亲看起来憔悴极了,但好像很高兴见到你,说都忘了你已经长成个小伙子了。嘴里念叨着她爱你,同时也将你往门口推,屋子里空气不太新鲜,她不想你因此得了病,还是多在外面活动活动的好。关门前,她问你零用钱还有没有剩,有的话能不能借给她几十块?你无言地与阿妈对视,只给了她二十几,然后用剩下的家教酬劳买了两大袋食物和水,翻进厨房的窗户塞满了冰箱。之后的你抱着书包望着车窗外发呆,屋子里根本不是香烟的气味*,你不知道还能怎么帮她了。

     

    不知不觉公交车就把你带到了城市的最南边,那里靠着海,你一直都挺喜欢游泳,但只在小时候和阿妈来过两次。可惜夜幕已经降临,阳光下浅蓝温暖的海水此时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匍匐着的巨兽,随时都能吞噬迷惘的灵魂。你在冰冷海水浸湿脚趾的时候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打了个寒颤又退回去,在无人的沙滩上蜷着膝坐下来。你把头枕在膝盖上听着海风掠过,声音就像是在替你哭泣。

     

    “你占了我最喜欢的位置,”你回过头看见说话的人站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你问裴泽他怎么会在这里,裴泽撇撇嘴说他每晚都来,反正家就在附近。你了然的点点头,心里悄悄羡慕,要把他的这个专座让给他,裴泽却摁住你坐在了一旁。他指着悬在你正上方的一颗星星说他看了这么久才确定下来那是最亮的一颗。那应该就是天狼星*了,你很早就在书中读到过,可还从来没有亲自找到它,裴泽帮你挽回了一个小小的遗憾。天狼星的亮度真的很强,你仰头直视它的时候甚至觉得有泪水湿润了眼眶。但愿身边的人没有察觉你的异样,毕竟谁会望着一颗星星流泪呢?这会显得你太过软弱。

     

    好在你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裴泽正看着前方一波一波的海浪。他突兀的打破了你们之间的沉默,讲起了这片沙滩曾发生过的一件事。他说以前行人们在路过这片沙滩的时候,瞧见有一个人跪在那里,把脱下来的衣裤叠得整整齐齐,没找人看管就穿着短裤和鞋子径直向海边走去。一直到了砂石锋利得能划破脚底的地方也没停下,因为他明显是早有准备,这时才有人意识到不对劲。营救的人们向海浪里奔跑的那会儿水已经快要没过他的胸口,有时也会因为站不稳而消失一两秒。然后,海风突然卷起了一股大浪,把所有人都打回了岸上,除了那个执意要走进海里的人。警察赶到,在海上搜救了一整晚,最后只打捞上来一只他的鞋。那个人和他另外一只鞋就这么不见了,好像就没存在过似的。

     

    你听完僵着身体不敢看他,试了几次才听到自己紧绷的不自然的声音,“为什么说起这个?”

     

    他顿了顿才回答,“有时候我觉得这里的海风让人想哭。”

     

    你感到身体稍稍放松下来,“你哭了?”

     

    “没,我说的只是想哭,”裴泽掏出根烟含在嘴里点燃,见你盯着,就吸了一口往你这边递过来。你捏着自己的胳膊犹犹豫豫,他又嗔怪道,“试一下上不了瘾,更死不了!”

     

    于是你用两根手指接过来,轻轻嘬了一下,感到喉咙里有薄荷味的清凉后再慢慢吐出,可还是在末尾咳嗽了一声。这简直让裴泽笑得东倒西歪,“行啊,我还小看你这乖乖仔了,以前肯定背着人抽过吧!”

     

    你跟着笑了几声,摇摇头,“是我阿妈,她在家什么都抽,我见多了。”

     

    裴泽渐渐收了笑脸,在你第二次把烟放到嘴边的时候把它拿了回来,“那你都因为什么事儿想哭呢?”

     

    “说不清楚的,很多事情吧。”

     

    “很多什么事?”

     

    那团被压抑着的、阴冷潮湿的恼怒悲伤和不安,眼看就要从口中倾倒而出之时,你抬手推了对方一下,说出口的变成了玩笑,“你他妈又打听八卦!”

     

    裴泽瞪着眼睛大力回敬你,“你陈七千竟然都会骂人了!”

     

    你们互相推搡着,然后你就这么撞进他怀里。裴泽抓在你肩膀上的手迟疑的移到你脑后,拨弄了几下发尾,你只好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抬起头。此时,他定定望进你的眼眸里,让你避无可避,小心地凑近又在咫尺处停滞不前。你受不住这样的挑逗,快速用自己的嘴唇碰了一下他的就急着后撤,可他却不许,食髓知味似的把你压向自己。

     

    你太过紧张,不仅没有回应,一开始连呼吸都忘记了,只顾着把支撑着身体的手越来越深地探进细沙里。即使这样,裴泽还是摸上了你的裤带扣。此时你的另一只手就紧攥着呆在大腿上,离他作乱的那只如此之近,却没有多余的力气阻止,或者说你自己是这样认为。不过,在裴泽刚刚握住你已经起了反应的物件时,你就不得不结束了那个温湿的吻来应对眼下超出你认知范围的的感官刺激。他并不介意,依然把你揽在怀里,手上舒缓地动作着,不知道感没感到你偷偷蹭在他手背上的微颤指尖。然而不论他如何,你已经为忍住羞人的喟叹和低吟而感到精疲力竭。尤其是当你自己的两条腿用力绞在一起,然后弄脏了裴泽的手后,你几乎是用气声在道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裴泽看了看,用那只手抓了一把沙。后来,裴泽从家里顺了钥匙,边祈祷着路上不要碰到条子边开车把你送回了家。你们没有再交谈,只在分别时说了再见。但你刚要转身又被他叫住,“……答应我,以后想玩儿水就找个澡盆或者游泳池之类的,别往海边跑了。”

     

    你勾了一下嘴角,朝着车窗里点了点头。


    TBC

    *就是那个被有些地方认为合法有些地方认为非法的,以“麻”字结尾的药物。

    *其实天狼星并不总是最亮的星星。

     

    晟霖陈其乾裴泽晟霖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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