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华裳的告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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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为千风 上(晟霖AU,作家陈其乾&书中人物晟霖)

    脑洞清奇,时间地点背景架空,ooc预警!


    “前言

    此书若有幸得以留存,我想要将其献给那个我曾经欺骗、伤害、深爱和试图保护的人。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可以同他一道,化为千风。

                                                                                           七千 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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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啷!一间陋室的窗户被挟着萧瑟气息的晚风撞开,顿时桌上的纸张上下翻飞、散落四方。白花花的,像是屋内比窗外先飘了雪。而纸张缝隙间现出的那个人影就被此场景衬得愈发潦倒了。他咳嗽几声,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衣,冻僵的手指连锁两扇窗都花了快半分钟。刚从桌案上爬起的他双眼还迷离着,回来瞧着只剩杯底的咖啡叹了口气。桌上那几枚硬币还要留着买墨水,今晚只能先把那十五六页字搁下了。

     

    裹着唯一能给予他些许温暖的长长大衣,陈其乾卧在木板床上还是睡不安稳,混沌中好似看到一双孩童的眼睛。但那不该是一双孩童的眼睛,清澈中映出的淡漠麻木怎么会是这个年纪能拥有的?这眼神又为何有几分熟悉?疑惑还未解开就听到几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那双眼睛便随之溶进漆黑的虚无里,消失了。

     

    这便是那不合常理的事第一次发生的时候,被陈其乾当成了个意味不明的梦。即使第二天他在地上发现了一枚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镶金徽章,也没有当回事。甚至骗了他那个古怪的收藏家房东,说那是他在东边的旧坟地里捡的。然后,不仅他欠的房租被一笔勾销,还得了两大块硬面包的钱。不过他只买了一块。逃避着未知且无法理解的事物,陈其乾尽量减少了此物对生活的影响,依然一整天都把打字机敲得噼里啪啦响,面包其实也没顾上吃。

     

    他以为这挺管用的,直到一个他文思泉涌的夜晚,陈其乾揉了揉眼睛就发觉墙角显现了一个半大的小伙子。那人正靠坐在那里喘着粗气,脸上挂了淤青,嘴角还渗着血,与自己刚刚敲下来的描述一模一样。陆昱晟惊得一嚯站起,带倒了身下的椅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就算是幻觉,自己怎么能就这样向那人走去,这孩子方才可是生生打残了一个泼皮无赖。不过,那个青年的低吼还是止住了作家的脚步。陈其乾吞了吞口水,他不是没有察觉对方眸子中的敌意和暗暗攥紧的拳头,可这里太冷了,他只想感受感受另一个人的温度。

     

    所幸当他发颤的指尖缓缓搭上面前人的手背时,没有被当作是恶意的挑衅。也许是陈其乾眼中打转的泪光起了些作用,他只是厌烦的甩开了手上的触碰。猛的吸了一口气,陈其乾低低的唤了声,“小霖。”

     

    当下这是在何处,自己是何人,又如何知晓他的名号,陈其乾都不好回答,就编造说自己谁也不是,这个地方也非真实,一场梦而已,醒了就什么都不会记得,只管歇着修养就是。张小霖将信将疑,瞅见了那个硬邦邦的床就躺了上去,背过身自己抵着胃部嘟囔,哪有做梦还要饿肚子的。陈其乾听了,踌躇片刻还是摸出一枚硬币,轻手轻脚地锁了门,去了街对面的小铺子。可待到他揣着一杯热牛奶回来时,屋里已然空空如也,恢复如常了。唯独那桌上的干硬面包少了一角。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他有些失落地望着张小霖方才躺卧的地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香浓的牛奶发呆。要是下一次他出现能多留一会儿就好了。

     

    原来这个人物就那么模糊地存在于字里行间和陈其乾的脑中,如今见过了本人,触碰到了他,又同他讲了话,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写作进行的愈加缓慢,陈其乾无法不去想象自己是如何把一项项罪和磨难加诛在了一个鲜活的人身上。倘若有下一次的相见,张小霖就会是满身风雨留下的伤疤了,换言之也是自己留给他的伤疤。他此时已经可以识文断字,如果晓得了自己才是那个害得他不断失去的罪魁祸首,他会记恨自己吗?陈其乾将手掌盖上双眼,他了解张小霖,他会的,他一定会的。自己好像一个卑鄙伪善的父亲,一面叫孩子去受苦,说是为了他以后能出人头地,一面又为了一己私利打起小算盘。毕竟没有几个读者会为一帆风顺、毫无波澜的故事买账,评论家嘴里也不会吐出几个好词的。灌几口廉价劣质的半凉咖啡,陈其乾往冻得通红的指尖哈了几口气,再次提醒自己莫要为个不属于自己世界的虚构人物乱了心神,书写不出来自己就连现在的清苦日子也没得过了。

     

    可事与愿违,瓶颈期实在不是什么容得人谈判商量的日子。陈其乾不停歇地绕着圈踱步,仿佛越走屋子越小,四面的墙壁同时逼近,思考的空间都被压抑成了掌中魔方那么大。受不住,只好畏畏缩缩地把自己暴露在了冰天雪地之间。在天台上观望偶尔路过的行色匆匆之人,猜想他们八成是奔着一个温暖到能让睫毛上的冰晶融化再淌下的地方。陈其乾知道这个赌局自己的赢面极大,同时也倍感无趣。总之他们肯定不是像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早就把冰碴揉掉了,就算家里能暖和些,把眼睛弄得湿漉漉,装可怜给谁看?陈其乾自嘲地哼笑一声,胡乱抹了一把脸,即使张小霖来了也不会在乎吧。

     

    好巧不巧,他回来时便看到张小霖正费力挣扎着往床板上爬。糟了!剧情就堪堪停滞在了张小霖因得罪巡捕叫人困在局子里教训的地方。陈其乾急忙赶去搀扶,到了近前才发现张小霖满额的汗,嘴唇也发了白,阔腿的裤沿下还能窥到红肿,而张小霖除了在胳膊被握住时哆嗦了一下,整个人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记得侬,也记得这个破地方,怎么可能是在做梦……哎,侬怎么动不动就哭,也不嫌丢人。”

     

    陈其乾擦了面上的湿迹,想解释说其实是融化了的冰,可水滑进口中竟尝到了咸味,也不太敢确定了。正琢磨另找话头对方就捂着肋间咳出血来。他一时慌张竟忘了这不是从前街头巷尾的打打架,“怎么回事,你还有哪里伤了?”

     

    “可能是,里面的骨头断了吧。”

     

    是了,巡警们那双厚靴应当是轻易就能把肋条踹断的,扎进了肺里可不得了。陈其乾清楚在这边自己无能无力,张小霖需要的是那个世界的拯救,“谁能救你!你再坚持一下,容我想想,有谁!”

     

    “没有人哈哈哈……没有人。咳,老子谁也不需要——”

     

    床上的人昏死了过去,而陈其乾急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他双唇颤抖着念叨在张小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却发现当真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会在这种情况下为他挺身而出。他和陈其乾一样身在孤岛,谁也听不见他们的求救信号。作家扭过头望了望他昏迷中仍深陷痛苦的造物,终是下定决心,给予了他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从此一套清雅长衫会为他奔走,在他头顶遮伞,也竭力助他搭建那通天塔的木梯。有了这套长衫,便不会觉得冷了。可现在,发着烧的张小霖怕是还得靠自己来保持体温。大衣勉勉强强将两人掩住,陈其乾像拼图一样将对方嵌进了自己怀里。今夜的严寒也许没有那么难捱。


    TBC

    在晟霖坑里瑟瑟发抖的我,如同七千哈哈哈

     

    晟霖AU张万霖陈其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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